摘要：出版集团的多元化经营是指出版集团的经营领域由单一的图书出版 业务扩张到相关或非相关业务领域。多元化战略是一把“双刃剑”，在图书出版 核心业务相对稳定时，涉足相关领域会增加收益。但由于资源的有限性，多元化可能会使企业出现资金分散、人力资源匮乏、管理效率低下等问题，从而导致多 元化经营失败，甚至影响到主营业务。本文选取 19 家国内上市出版集团，重点 分析其多元化经营现状，探究其经营中存在的风险并提出相关防范策略。

关键词：出版集团 多元化经营 风险分析

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文化事业发展。国家文化发展改革规划纲 要中提出完善现代文化市场体系和现代文化产业体系，文化产业被单独列出，将 振兴文化产业、推动文化产业大力发展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作为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出版行业也在不断深化改革，聚焦主业，加 快自身发展。2019 年 8 月，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访问读者出版集团有限公司 时指出：“要牢牢把握正确导向，在坚守主业基础上推动经营多元化，努力实现 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

出版业受到国家层面打造出版传媒“航空母舰”的号召和对骨干文化企业的 政策激励，各地逐步组建形成了初具规模的出版集团，部分优秀的出版集团已成 功上市，跟随着国家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实现自身的高质量发展已成为历史 性任务和责任。

各大出版集团面对资本市场的压力，都有进一步做大做强的扩张诉求。同时， 传统出版行业除教材教辅外的纸质图书发展空间逐步萎缩，急需拓展新的业务领 域，以盘活闲置资源、获取更高经济收益。因此，各大出版集团纷纷走上多元化 发展道路，不断涉足教育培训、金融、旅游、互联网等领域。

细察部分出版集团近年来的发展状况，多元化经营并未为之带来明显收益， 反使其发展步履维艰，甚至个别公司还出现亏损倒闭现象。由是观之，多元化经 营之路并未取得理想成效，非但“提高集团收益，分散和降低原有经营风险”的 愿景没有实现，还使得企业忽略主业经营，导致市场竞争力削弱、企业的经营风 险提高，甚至导致企业整体经营不善。本文选取 19 家国内上市出版集团，重点 分析其多元化经营现状，探究其经营中存在的风险，并提出相关防范策略。

1 国内 19 家上市出版集团多元化经营现状分析

1.1 数量分布统计与分析

本文选取国内 19 家上市出版集团作为研究对象，根据 2020 年半年度报告披

露的相关信息，统计其下属子公司、控股及参股公司的业务分布情况如表 1 所示。

从业务分布情况来看，出版板块和发行板块依然是出版集团的主业板块，板 块公司数量分别占公司总数的 29%、14%；印务板块（印刷、物流、广告等）紧 随其后，相关公司数量占比超过 10%；科技板块（软硬件研发、游戏开发等）近年来发展迅猛，目前相关公司数量已占到公司总数 9.7%；新业态板块（以数字 出版为主）公司数量占公司总数的 6%；涉足酒店、物业及房地产业、金融等年来热门行业的出版集团亦不在少数，合计有 8%；包含其他零散行业（教育培 训、影视、仓储、零售等）的公司数量占总公司数量的约为 24%。（见下页图1）

图 1 我国目前出版集团旗下控股或参股子公司的行业板块分布图

由此可见，当前出版、发行业务依然是我国出版集团的主营业务，在 19 家 上市出版集团里，下属公司有出版社的有 17 家，占比 89%；下属有数字化出版 公司的有 15 家，占比 79%；下属公司有发行公司的有 18 家，占比 95%；下属 公司有印刷广告物流公司的有 17 家，占比 89%。

同时，大力实施多元化经营发展战略的出版集团不在少数，不少公司开始尝 试新业态多元化业务和资本运作多元化，民营资本为主的集团公司更是积极探索 “互联网+”的发展模式，大力向网络和科技领域进军。19 家上市出版集团里， 下属公司涉足金融行业的有 14 家，占比 74%；进军科技板块的有 12 家，占比 63%；下属公司有酒店、物业或地产公司的有 6 家，占比 32%。

当前围绕出版主业和发行、印务广告物流等传统业务实现多元化发展的出版 集团数量最多；许多出版集团还利用科技为自身发展赋能，积极开拓软硬件研发、 网络游戏开发等业务，探索“互联网+”“文学+”“教育+”等融合发展模式； 部分集团成立了财务公司、投资公司、资产管理公司等子、分公司直接参与资本 运作；此外还有少量集团涉足酒店、物业、地产等领域。

1.2 出版集团多元化发展速度分析

在 19 家上市出版集团中，同时包含行业集群多元化、资本运作多元化、新 业态多元化三种导向子公司的出版集团共有 12 家，占比 63%；同时包含其中任 意两项的共 17 家，占比 89%；只包含其中任意一项的或一项都不包含的出版集 团没有选取。

表 1 根据 19 家出版集团上市公司的半年报，将其 783 家下属公司分成 7 种行业类别。其中，具备全部 7 种类别下属子公司的出版集团有 2 个，占比 11%； 具有 5~6 种类别的共有 12 个，占比 63%；具有 3~4 种类别的有 5 个，占比 26%； 具有 1~2 种类别的集团 0 个，具体见下页表 2。

表 2 出版集团子分公司所占类别比例表

根据各出版集团多元化发展状况的不同，本文将这 19 家出版集团的发展速度

分为三个等级，分别为：较快，即出版集团具有 5 种及以上类别的子公司，共有 14 个，占比 74%；中速，即出版集团具有 3~4 种类别的子公司，共有 5 个，占 比 26%；较慢，即出版集团只有两种及以下的子公司 0 个。（见表 3）

表 3 我国出版集团多元化发展速度列表

综上所述，多元化经营对上市出版集团而言，无一例外都是必然选择。同时， 我国 19 家上市出版集团相互之间实力并不均衡，发展布局参差不齐，发展速度 快慢有别。有的出版集团产业结构相对比较完整，利润增长点多元；有的出版集 团仅围绕出版主业发展，行业布局不够丰富，内部结构较为单一，整体竞争力相 对较弱。

2.国内上市出版集团多元化经营的情况分析

2.1 多元化经营的主要形式

出版集团多元化经营的重点，在于如何选择正确的多元化经营策略和措施， 在保障出版、发行等主营业务市场优势地位的同时，促进多元业务协同发展，形 成良性循环，为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强化提供助力。多元化经营战略主要包括：

（1）横向多元化战略

横向多元化战略是指出版集团以出版发行业务为中心，向其他相关业务领域横向拓展。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手机 App 等新媒体行业迅猛发展，新的市场 机会不断涌现，越来越多的出版集团认识到其中蕴含的大量机会。一部分实力较弱的出版集团会选择进入数字内容传播领域，进行多元化产业布局，希望借此机 会弯道超车。同时，也有不少出版集团围绕自身核心技术和知识产权，选择与主 营业务关联程度高的多元业务，打造周边产业链。如，有的少儿出版社在坚持主 业基础上，围绕少儿群体与动画游戏、多媒体、玩具公司、基金公司、母婴产品 公司合作融合，打造系列产业链，收获良好效益。如，读者传媒积极拓展新媒体 业务，大力推进读者微信公众号的运营、微信矩阵的开发运营、读者杂志及相关 图书、文创产品的在线电商平台运营、入驻第三方平台如“学习强国号”等，另 外公司还着力打造“读者蜂巢”App、“读者?新语文”阅读与写作平台，利用第 三方平台等方式开展知识付费业务，并充分利用公司期刊群、新媒体平台及线下 营销力量等为公司等线下经营活动提供引流服务。总体而言，出版集团通过围绕 主营业务实施横向多元化战略，开展跨媒体或知识产权周边产业经营，风险相对 较低。

（2）纵向多元化战略

纵向多元化指的是出版企业通过延伸产业链，在产业链的编、印、发、供等几大环节通过对自身资源的开发来打造全产业链的经营模式。出版企业常通过并 购、重组等方式，延长主业上下游资源，从而充分调动整个产业链的资源活力， 使得各个环节的资源能够进行合理配置，建立互补式的立体经营模式，让集团内 部的相关环节资源共享，优势互补。

（3）非主业相关多元化战略

部分实力相对较强的出版企业选择了房地产、旅游、保险、证券等热门行业领域进行扩张，实施非相关多元化战略。此类市场领域与出版主业没有直接关联， 而且竞争较为充分，在当前出版主业激烈竞争的背景下，由于欠缺人力资源、核 心技术、管理经验等方面的资源，这一战略可能会导致出版企业的大量精力、资 源投入新行业，削弱主业基础和竞争力，容易加大主业经营风险。

2.2 围绕主业展开产业簇群聚集是出版集团发展壮大的主流思路

围绕出版集团的龙头地位，于地缘关系、产业技术、价值链、同业交往等多 重因素，形成了该集团周边的产业簇群，以便于在出版行业的竞争和合作中共同 获得优势。内在的关系交流、竞争合作、相同的价值取向、准共同体联合是产业 簇群的本质。聚集的多元化逻辑下形成了出版集团独有生态和产业链，主要包括： 上游的纸业、印务、物资等基础设施的提供与运行；中游的图书、报纸、期刊、 音像电子制品等在内的出版主业；下游的营销、广告、物流等销售商或渠道提供 商。出版集团以中游出版主业为中心和出发点，沿产业链分别向上、下游延伸， 逐渐形成一种具备行业集聚形态的产业链多元化经营模式。

在出版集团的龙头效应引领下，出版集团多元化运营可降低集团发展成本，使得内部资源得到优势重组，便于增强整体竞争力；也有助于带活整体文化产业 发展，确保产业集群内的各个子公司在出版主业的带动下，在服务于主业的基础 上，依托主业加快发展，为集团的发展贡献力量。

总体而言，我国出版产业的行业集聚，是在政府优惠政策的引导下，基于产 业内容相关性，围绕出版集团的产业链条，实现资源共享、协同发展、互惠互利， 推动出版集团又好又快发展。

2.3 资本多元化运作已成为出版集团壮大的重要动力

当前，我国不少出版集团已采用资本多元化运作的方式来发展壮大。

一是投资资本回报率高的热门行业。如，皖新传媒近年来积极开拓游戏、影

视及投资业务等。公司旗下“方块游戏”平台开展游戏产品发行、运营、研发、 技术服务业务，成功发行多款知名游戏产品；以自制与合作投资相结合的方式从 事影视文化作品的制作与发行；通过具有私募基金管理人资格的专业团队皖新资 本及中以智教，在文化教育及相关科技领域进行更为专业系统的投资布局和资源 整合，在获取投资收益的同时，实现资本驱动促进公司战略转型升级。

二是直接从事金融业务或通过控股参股银行、保险、证券、基金、典当行等 进入金融行业。如，皖新传媒在资本市场的布局已初具规模，成立安徽皖新资本 管理有限公司，致力于打造专业化投资基金管理团队，通过旗下多支产业基金投 资众多优质项目，取得良好效益。中南传媒控股子公司湖南出版投资控股集团财 务有限公司于 2020 年与湖南出版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签署《金融服务协议》， 前者承诺将为后者提供担保、票据承兑、贴现、委托贷款、贷款、融资租赁等金 融服务，授信额度高达 28.5 亿元。

三是上市融资。这种多元化经营模式可以满足集团对于资本的需求，对于分 散经营风险、培育新经济增长点、集团规模的迅速扩张、提升整体竞争力有着十 分重要的意义。近年来，不少出版集团通过入股、并购、借壳等多种方式直接上 市参与资本市场，融入更多资金，可实现规模效应，满足集团自身多元化发展的 需要。值得注意的是，集团在上市后股东将会发生变化，并且需要受到证券监管 部门的强力监管，易受到各方面利益的制约。

2.4 数字信息化产业成为多元业务中的新业态

以数字化、网络信息化为代表的新媒体产业历经十余年的演进与升级，已显 著改变人们的阅读与视听方式、媒体接触习惯。它既给出版业带来竞争压力，又 为出版业态升级提供重要机遇。当前，以数字出版为主的新业态，已成为每一个 出版集团都竞相抢占的领域，希望藉此成为“新闻出版业综合信息开发商、服务 商和运营商”。如，长江传媒数字教育业务基于“两课”，建立了“教材+平台+移动端 APP”模式，面向全省中小学提供数字化支撑服务，通过移动端产品向 学生和家长延伸，打通个性资源变现之路。读者传媒在新媒体及媒体融合方面持 续探索，取得了较好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中文在线旗下子公司鸿达以太是全 国最早的有声内容制作公司、有声内容提供商之一，经过 24 年的积累，目前拥有123 万部(集)，28 万小时有声书资源。内容涵盖评书、相声、畅销小说、原创小说、 管理课程、少儿作品等各领域。凭借海量的独家有声内容形成护城河，该公司已成 为喜马拉雅、蜻蜓 FM、懒人听书、酷我畅听、番茄畅听等音频平台的主要内容提 供方之一。

3 多元化经营风险不容小觑

观察近年来我国出版集团的经营状况，多元化经营并未为之带来明显收益， 反而致使其发展步履维艰，甚至个别公司出现亏损倒闭。多元化经营战略带来的 潜在经营风险应当认真关注。一方面多元化经营有可能会减弱主营业务的市场占 有率，影响公司利润；另一方面多元化经营单纯依靠企业原有资金积累一般是不 足的，企业常常需要外部筹集资金，虽然对企业而言，一定数量下的负债经营是 正常的。但由于多元化经营资金需求量较大，一旦内部资金供应与外部资金来源 失去平衡，容易陷入亏损危机。

合理的多元化经营战略可以使出版集团达到资本积累、增强产业、做大做强 的作用，其关键在于做好风险控制。本文提出以下应对策略和优化措施：

一是要建立健全集团化的投资管控模式，建立完善的投资项目决策机制。一 个新项目的投资首先由投资主体发起，进而由投决会论证，然后经投资管理部门 和律师等专业中介机构把关后，交由党委会、董事会决策，以使得内、外部资源 得到有效整合和合理利用。

二是鼓励各子公司引入社会资本，优化产权结构，拓展产业边界，适当隔离 风险，试行跟投制、众筹制、项目合伙制，实现管理团队与企业投资项目风险共 担、利益分享。借由微小平台，比如事业部、社中社等，鼓励员工内部创业，打 造众创空间，调动创新活力。

三是建立健全激励机制。优化内部年度绩效考核制度，创新推动管理层持股、 员工持股、技术入股等，让薪酬绩效考核方法与市场化特点相符。

四是积极探索设立内部创业基金，采取直投方式大力支持公司优秀团队、优 质资源创业，每年评选出优秀的创新创业项目，并给予其相应的奖励。对于发展 势头良好的项目，要力争更进一层乃至提升到集团层面进一步做大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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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长江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杨宁巍

湖北省出版物审读中心 张 超